吴昌硕(1844年8月1日—1927年11月29日),初名俊,又名俊卿,字昌硕,又署仓石、苍石,多别号,常见者有仓硕、老苍、老缶、苦铁、大聋、缶道人、石尊者等。浙江省孝丰县鄣吴村(今湖州市安吉县)人。晚清民国时期著名国画家、书法家、篆刻家,“后海派”代表,杭州西泠印社首任社长,与厉良玉、赵之谦并称“新浙派”的三位代表人物,与任伯年、蒲华、虚谷合称为“清末海派四大家”。
吴昌硕集“诗、书、画、印”为一身,融金石书画为一炉,被誉为“石鼓篆书第一人”“文人画最后的高峰”。在绘画、书法、篆刻上都是旗帜性人物,在诗文、金石等方面均有很高的造诣。吴昌硕热心提携后进,齐白石、王一亭、潘天寿、陈半丁、赵云壑、王个簃、沙孟海等均得其指授。吴昌硕作品集有《吴昌硕画集》《吴昌硕作品集》《苦铁碎金》《缶庐近墨》《吴苍石印谱》《缶庐印存》等,诗作集有《缶庐集》。
1914年,吴昌硕寓居上海。有一天,靠贩卖鸦片和房地产投机起家的英国冒险家哈同来到吴家,说是为了过生日,想请吴昌硕代画一张三尺立幅。不料吴昌硕平素最憎恶的就是这般在中国为非作歹的洋人。无论哈同怎样诱以重金,也根本不予理睬。后来,哈同一看不行,依仗自己是英、法两租界工部局的董事,一面指使爪牙去吴家威逼恫吓,一面托当时在上海画界声望略逊于吴昌硕的吴杏芬、沙辅卿等人向吴说情。吴昌硕碍于同道情面,便磨墨提笔画了一幅柏树图,但柏树叶子却画得比正常的要大得多。在还没题款的时候,哈同就来取画了。他拿起画卷,横横直直地看了好一会儿,仍然不明其意。于是问道:“先生劳神挥毫,敝人不胜荣幸之至,但不知画的何物?”当他得知画的竟是不伦不类的柏树时,便强作笑脸问道:“柏树叶子为何竟如此之大?”吴昌硕说:“不妨倒过来看看。”哈同看后说:“倒过来却像葡萄。”吴昌硕佯装认真地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哈同不解地问:“为何要倒画呢?”这时,吴昌硕忍不住笑了,说:“我是按照你们办事的逻辑画的,你们喜欢颠倒,把黑说成白,把好说成坏,把人吃人说成慈悲,当然我给你的画也只好颠倒挂了。”一听此话,哈同真是气得满脸通红,哭笑不得。但吴昌硕是上海首屈一指的名画家,因此也不敢发他的脾气。且这画又是自己请求的,真是自讨没趣,后悔莫及。
此幅吴昌硕山水,上有姚华题诗及款识,画幅两翼有袁励准和半丁老人和凌福彭等题跋。吴昌硕山水作品不多,然而往往见金石书法功力于山水意境之中,事实上,吴昌硕的山水画异常精彩,而且也有一些个性。但画山水比画花鸟要麻烦一些,而且不用色,不像他的花鸟画那么鲜艳夺人,这也许是他画山水不多的原因吧。他的这幅山水竖幅,挥洒自如,着墨不多,却绘就了一幅清逸高远的山水图。其中的皴法高度提炼了江南山水特具的清丽秀。
该作品除了在构图上采书法之法而尚势之外,用色上则取法赵之谦,喜用浓丽对比的颜色,尤善用西洋红,色泽强烈鲜艳。此幅即为此中佳作。本幅乃缶老晚岁精品之作。以牡丹水仙入画,寓“富贵神仙”之意,又间以山石,得“根基稳固”之法。画面大起大落取对角斜势,注重画面错综回应,在布局中已得气势。画中牡丹深红古厚,水仙绿叶仙姿,山石沉稳饱满。笔墨厚重,色彩浓郁,一枝一叶无不精神饱满,所用各色俱各自然而不落于清新平薄。
吴缶老鲜写山水,本幅出于七十五岁时,写来神韵完足,运笔醋畅,如山头岩陀跌宕,屋畔林丛聚落,线条无论长短,皆起止疾速,准确而无犹豫之虑。其态潇洒飘逸,写意处如行书般曳然生姿,率性而为,与画面上方所题五绝同出一辙,书画合一而浑然天成。画中构图正逸笔草草,无刻意布局之造作,但景物配置高低远近有序,层层相应,在生涩中见画家圆熟之处。又题诗句中内容,屡有提及访碑作篆,俱与金石有关,或许是以自成诗句入画。
眼前的这幅作品,构图大开大合,大疏大密。观看的过程犹如欣赏昆剧,乱玉铺街,余音绕梁。画面中四五株芙蓉枝干从右侧倚石斜出,率直而上至顶繁密,只见绿叶葱茏,红芙蓉鲜艳欲滴。枝繁叶茂,花开盛世。在顶部稍作停留后,画面向左侧斜出,绿叶相伴,红芙蓉点缀着白芙蓉,相送相迎,一唱三叹,荡气回肠。按理,作品画到此应该也完毕了,也是属于神完气足了。然而,奇绝天出,只见白芙蓉下侧又出两株枝干飞速下探,于悬空中开白芙蓉一朵,缀花骨朵两三颗,风中摇曳,生无限遐想。
《延年益寿》这件作品,取会陶渊明诗意,于巨石后绘竹篱、丛菊、枯木,营造出安闲、惬意的山野意境。吴昌硕此画,用写大篆和草书的笔法写菊花枝叶、枯木,画紫菊、黄菊墨、彩、水分调和恰到好处,黄、紫相间,形成柔和的色彩对比,笔墨酣畅,富有情趣。菊花枝叶大笔泼洒,墨色浓淡互出,疏密相间,富有变化,层次分明,枝繁叶茂,显得生气蓬勃,竹篱以淡墨轻抹。吴昌硕作画携金石、书法入画,作品色墨并用,浑厚苍劲,题画诗文。
此组《岁朝清供·石鼓文八言联》一堂,青绿蜡笺之上的秀劲书法更衬画中清供之意趣。缶老晚年画作,配以盛年书法,如此相映成趣,集吴氏书画艺术精华于一堂,殊为难得。
吴昌硕之画以笔墨最重要,他曾说:“我生平得力之处,在于能以作书之法作画。”又曾作诗曰:“离奇作画偏爱我,谓是篆籀非丹青。”此语即是说老缶作画,常以篆籀、草隶之笔势入画,追求拙朴、活脱、奔放、雄健的笔墨效果,所作极具金石意味,老辣霸悍亦不失古拙朴茂之气。从本幅紫藤之中,当可一观吴氏金石画味。以藤本植物入画难在“贯气”,因为蟠曲遒劲的藤条需画家深厚的艺术功力才能一气呵成,故只有大师方能将此物画好。
(资料来源:枫荣美术网;贝壳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