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闲来无事,独自一人,欲抓住那一份清静,读会儿书。刚进入书中意境,卧在床角下的猫,打起呼噜来了,粘粘稠稠的声音,吵得人心烦。
为了读书的安静,就想将其拴至外间屋。猫却决不服从我的调遣。你抓它,它利爪四伸,紧扒地面,赖住不动;你拽住尾巴用力拖,它使劲扒,拖它不动;伸开双手,要捉住它,它却缩了身,前爪撑地,高扬头颅,全力防御。我挽袖子伸长胳膊,执意要抓住它;它竟一扑、一掀、一剪,与我搏斗。一只猫,逞得什么虎威!我的犟劲上来了,不信抓不住。结果呢,我非且未抓住它,它却毫不留情地给我的手指手背上,留下了几道血痕。我不得不忍着疼痛认真对付,找出一双绒手套戴上,再来抓它。猫发怒了,俨然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态,我几次仍未得手,它却全身大幅度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出粗气,虎啸似地从腹腔内喷出一股一股的恶气,越呼越烈,愤怒越发凶狠,一发而不可遏止。
我没辙了。取下手套作罢,只感到双手疼痛难忍。呼——哧,呼——哧,猫仍怒气难消,嗷嗷怒嘶不已。
家里人回来,我说了与猫相争的惊心动魄一幕,大家听了,都被逗笑了。三岁的小女,一把抓住猫颈上的皮毛,将其高高提起,猫立即顺从地卷缩一团,静卧在小女怀中。但当我从旁经时,猫眼顿时圆瞪,一派仇恨,呼吸怦怦然,若有怒嘶的余韵。
后来,这只波斯猫,下了五只小猫,皆绒毛雪白,瞳仁荧荧,跑来窜去,非常可爱。我虽然也喜欢,却忘不了它们的妈妈那次令人颤怵的喷嘶。喜爱仅限于看、逗、喂食,並不过分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