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入楼房后,邻居之间并不经常互动,都是熟悉的陌生人。自从我养了两只狗宝贝,这种情况就改变了。
下午,我牵着两只狗宝儿丫丫和嘟嘟下楼。丫丫摇着尾巴走在前面,我拉着嘟嘟走在后面。走过石子甬道,看见邻居丁阿姨正拿着大扫帚打扫楼门前的落叶。入秋了,北京接连下了几场小雨,天气凉下来了。雨后风后,地上总是落下一层落叶,踩在上面“吱吱咔咔”作响。丁阿姨住在一楼,每一次雨后满地落叶,她就会打扫落叶。丫丫认识这个奶奶,欢快地跑了过去。丁阿姨抬头看见了我,向我招招手,让我过去。
我走过去问她,您又扫地啦?丁阿姨停止了打扫,过来跟我说,吴霜,你要不要海棠啊?
对了,最近小区花圃里面的多棵海棠树结果子了,看起来个头都挺大,长得很好,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吃。丁阿姨说,唔,好吃呢,打理花圃的工人老陈摘了不少分给我们,那边的王奶奶煮熟了放了冰糖,吃起来挺不错。给你也来点儿吧?这儿的海棠都是没有洒过农药的,都是有机的呢。当我领着两只狗宝儿回家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装了半袋子海棠的塑料袋。
现代生活中,其实和邻居之间的互动并不经常。自从搬入楼房,早已失去了过去我们都熟悉的那种“远亲不如近邻”的亲切氛围。楼道里总是静悄悄的,邻居相见至多是点个头招呼一下而已,都是熟悉的陌生人。但是自从我养了两只狗宝贝,天天要带它们下楼去遛,尤其是有疫情以来,人们大都会有大把的时间留在家里,和邻居们见面的机会大大增加,这种情况就改变了。因为每天都会下楼,我和常见面的几位邻居熟悉起来了,既然熟悉,就有来往,来往了,就会产生故事。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在我出差的时候可以请可爱的邻居帮我照顾两只狗宝贝了。
因为这两宝儿在家里自认除我之外它俩是大王,于是在我出差的时候经常会没日没夜地狂吼,吼叫的对象是家里的几只猫。虽说猫们对他俩的吼叫早已司空见惯且从不以为意,但是两只狗见猫们对它俩毫不在意,更义愤填膺,弄得楼上的住户对我多次投诉。最后我只得在出差时把它俩送到宠物托管所去托管。遛狗的时候我对邻居美丽说了这事儿,她立马爽快地说:不用送了,放我这儿,我带着这两宝儿过两天。
两只狗真的被美丽接到家里呆了两天,它俩跟人家也不客气。据说进去就在人家卧室里睡下了。把人家里的两只猫给逼到厨房的冰箱顶上去了。其实我知道它俩是想跟那两只猫“套套瓷”的,但是人家猫不买账,心里说这是哪儿来的两活土匪跑这儿占地盘来了?惹不起躲得起,得,一下子就跳到冰箱顶上不下来了。
后来美丽犯了头疼病,不能再招待这两活宝了,我就找另一个楼的邻居杨姐帮忙。杨姐是退了休的女工,平日里特别喜欢在楼下流连,她喜欢喂养那些流浪猫,和我有了共同语言。几乎每次我出去遛狗,她都会笑眯眯地喊我,吴老师,遛着啦?典型北京人的语气,她那个“遛着”的意思是指遛狗,可把“狗”字给省略了。我喜欢和他们这样的地道老北京人聊天,总能学到些地道的方言。每次我都会以猫为主题跟杨姐神聊一会儿。送两狗去寄养的地方并不远,但需要过一条马路,我一个人揪着两只狗有些吃力,就请杨姐跟我一起去,我们俩一个人牵着一条狗就顺当多了。有一次,牵着这两东西过马路。那马路是挺宽大的一条主路,平日里两狗很少过马路的,所以一上路就有紧张感。丫丫脖子上的狗绳圈比较松,它一上马路就有点不适应,平时很听话的,这时候左顾右盼地不知所措,一下往前跑,一下又往两边蹿,我大声喊着它,它听见了很想按我的要求做,但是显然有些力不从心,秃噜一下绳圈就脱落了,这下把我吓着了,大马路上啊,车水马龙的,要出麻烦!杨姐说,你小声点儿喊它,别让它惊着了。这提醒了我,我赶紧说了声:“丫丫趴下!”丫丫记性很好,它知道“趴下”的意思是什么,于是就真的趴下。我赶紧过去给它套上脖圈,之后和杨姐一起顺利把两宝儿带到了宠物寄养处。
最近我家丫丫又闹上狗了。邻楼有个九岁的公狗贝贝,一直都是楼群里小母狗们的梦魇,只要谁家母狗到了闹狗阶段,这贝贝就天天跟着人家母狗屁股后头追,有两只小母狗被它搞大了肚子。自从丫丫开始闹狗,这贝贝随时随地盯着丫丫伺机上手,我每次带狗上街堪比惊险大片,防范贝贝是第一要事。有一次下楼迎头碰上贝贝。我大喊丫丫快跑,于是就只见丫丫在前,我拉着嘟嘟在后,我们仨后边是贝贝,这仨狗一人满楼区地疯跑。
今天早上我下楼,住在旁边单元的健身教练小红带着她的小鹿狗吉祥,看见我说,吴老师,那个贝贝天天早上在你们单元门口等着你家丫丫,都成了一景了。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贝贝是等我家丫丫呢?她说,这楼里人都知道啊!大伙都替你看着贝贝呢。
这下知道我楼区里的邻居们有多可爱了吧?(吴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