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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华,今年三十五岁,上海一家广告公司工作,职位不算高,但能养活一家三口。老婆刘丽在一家服装店做售货员,儿子李明刚上初中。我们家不算富裕,但日子还算过得去。然而,这一切在半年前突然变了样。
我爸李国强,六十岁,退休后在家种种菜,养养花,平时没啥大毛病,就偶尔有点咳嗽。他从来不愿去医院,说那地方晦气。可是,半年多前的一个晚上,他突然咳得厉害,带着血。我妈吓坏了,连夜把他送到医院。我急匆匆赶到时,医生已经给他做了检查,结果让人心如刀割——肺癌晚期。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妈直接瘫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地流。我站在一旁,觉得天都要塌了。医生说,必须马上开始化疗、放疗,不然病情会恶化得更快。
我爸嘴上不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心里不愿意折腾。他一直是个倔强的人,觉得自己的身体能扛得住。可是,在我和我妈的劝说下,他终于点头答应了。治疗开始后,病房成了我爸的第二个家,每天看着他被各种药物折腾得虚弱不堪,我的心里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刀割。
“儿子,这样治下去,能好吗?”有一天,我爸虚弱地问我。
“爸,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你,一定会好的。”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没底。
化疗期间,我爸的头发渐渐掉光,人也瘦得不成样子。我妈每天都守在病床边,给他端水送饭。我也尽量抽时间去医院,虽然工作忙,但我知道这时候家里需要我。
有一次,我爸拉着我的手,低声说:“儿子,治到这份上,咱不治了吧,别花那冤枉钱。”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不能放弃啊!”我急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这身子,自己清楚。你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想看你们为了我把家底都掏空。”我爸的声音沙哑,眼睛里满是无奈和疼惜。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放弃呢?每次听到这种话,我都只能强忍着泪水,安慰他。
一次深夜,我在病房外的走廊上,遇见了同病房的刘叔。他是个热心肠,跟我爸同岁,两个人在医院里成了难兄难弟。
“小李啊,咱们这种病啊,最怕的就是心态不好,你要多劝劝你爸。”刘叔拍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可我爸他……”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爸那人,我看得出来,是个要强的人。他心里其实比谁都害怕,只是不愿意拖累你们。”刘叔的话说中了我的心事。
每当我看到我爸那苍白的脸庞和疲惫的眼神,心里就忍不住难过。可是,我也只能默默承受,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终于有一天,医生找我们家属谈话,说化疗效果不太理想,病情没有明显好转,建议尝试一种新的特效药,但每针要两万块。我妈一听,差点晕过去。那可是一大笔钱啊,我们家哪拿得出来?
“医生,这药有多大把握?”我小心翼翼地问。
两万块一针的特效药,这对我们家来说真是个天文数字。我妈听完医生的话,眼泪又止不住了。医生也叹了口气,说回去商量商量,再决定。
那天晚上,我和我妈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我妈终于开口:“小华,我们哪儿去找这么多钱啊?”
我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脸,心里一阵酸楚。家里的积蓄早就花得差不多了,还欠了亲戚朋友不少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到病房,我爸看到我们神色凝重,轻轻问道:“医生说啥了?”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医生说……有种新药,但挺贵的。”
我爸皱起眉头:“多少钱?”
“两万一针。”我小声回答。
我爸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行,太贵了,咱不治了。”
“爸,别这样。”我妈哭着说,“我们还可以再想办法。”
我爸叹了口气,转过头不再说话。那一夜,我几乎没合眼,心里翻江倒海。第二天,我去公司请了假,四处打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借到钱。银行贷款、找朋友借、甚至考虑过卖房子,但都没什么好结果。家里的房子是唯一的依靠,如果卖了,我们一家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天晚上,刘叔又找到我,劝我再和我爸聊聊。他说:“你爸其实不想拖累你们,但你得让他知道,你们愿意为他拼尽全力。”
于是,我回到病房,坐在我爸床边,轻声说:“爸,不管多难,我们都会陪你一起扛过去。再贵的药我们也愿意试,只要能有一线希望。”
我爸看着我,眼睛里闪着泪光:“儿子,你知道这对你们多大的负担吗?我不想让你们这么难。”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爸,钱可以再赚,但你是我们唯一的亲人,我们不能失去你。”
我爸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们决定尝试那种特效药。我和我妈拿出所有积蓄,还向亲朋好友借了一圈,总算凑够了第一针的钱。那一针打下去后,我爸的状态似乎有了一点好转,我们心里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但是,每次凑钱都是一场煎熬。我们一家人为了这两万块钱,过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艰难。有一次,我妈甚至为了省几块钱的公交费,走了几个小时的路去借钱。我看在眼里,心如刀绞,但只能咬牙坚持。
几个月后,我爸的病情确实有些好转,医生说继续用药可能会有更好的效果。可我们的经济状况却越来越糟糕,已经借无可借了。
那天,我回家看到我妈在房间里偷偷抹眼泪,我知道她也是心力交瘁。晚上,我和老婆刘丽躺在床上,她轻声问我:“华哥,咱们还能撑多久?”
我叹了口气,心里也是一片茫然。为了我爸的治疗,我们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甚至欠了不少债。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几天后,我和我妈再次去医院,医生说需要继续打特效药。我爸听完后,摇了摇头:“儿子,媳妇,别再花这些冤枉钱了,我感觉自己撑不住了。”
我妈听完,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我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紧紧握住我爸的手:“爸,我们不能放弃你啊!”
我爸用尽全力握住我的手,眼里满是痛苦和无奈。他低声说:“小华,咱们家不能因为我垮了。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但我真的不想看你们这么难。”
那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无法言说。看着我爸憔悴的面容,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比无力。那些日子,我常常在夜里失眠,想着到底该怎么办。
一天,我在公司里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对方是一个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说他们听说了我爸的情况,愿意资助我们一些治疗费用。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妈,她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立刻联系了那位工作人员,办好了相关手续。几天后,基金会拨了一笔款子过来,足够支付接下来的几针特效药。我爸听到这个消息,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中多了一丝光亮。
接下来的治疗中,我爸的状态慢慢好转,我们心里的希望也越来越大。虽然每天都很辛苦,但想到有这么多人在帮助我们,心里也多了些温暖。
一个周末,我和老婆带着儿子李明去医院看望我爸。李明看到爷爷,跑过去抱住他:“爷爷,你一定要好起来,我想跟你一起去公园玩!”
我爸摸着李明的头,笑着说:“好,爷爷一定会好起来,带你去公园玩。”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暖暖的,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几个月后,我爸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医生说可以暂时停止特效药的使用,改为常规治疗。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重新开始正常的生活。
一天,我妈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阳光,感慨地说:“这些日子,真是过得像做梦一样。”
我点点头,心里也是百感交集。经历了这么多,我们一家人更加珍惜彼此。虽然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的事情,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一天下班回家,我看到老婆和儿子在厨房忙活,做了一桌子菜。我爸坐在餐桌旁,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我妈端着最后一道菜走过来,对我说:“小华,快来吃饭,今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我坐下来,望着这张熟悉的餐桌,心里充满了感激和幸福。这一路走来,虽然艰辛,但有家人的陪伴,一切都值得。
正当我们以为日子可以平静地过下去时,我爸的病情突然恶化了。那天,他在家里突然晕倒,我们急忙送他去医院。医生检查后,脸色凝重地对我们说:“癌细胞扩散了,必须马上进行更强的治疗。”
我和我妈听完,心里像被重锤敲了一下。我们刚刚看到一丝希望,怎么又会这样?
医生建议我们重新使用特效药,但每针两万的费用我们实在是负担不起了。我想到了慈善基金会,立刻联系他们,但这次他们的资金也有限,无法再提供帮助。
面对这样的困境,我妈再次崩溃了。我抱着她,努力安慰:“妈,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出路的。”
我开始四处筹钱,找亲戚朋友、同事借钱,但能借到的已经不多了。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一个老同学联系了我。他听说了我家的情况,愿意借我们一笔钱渡过难关。
我感激涕零,立刻去见了他。老同学一见面就说:“李华,咱们是多年的朋友,这点钱不算什么,你不要客气。”
拿到这笔钱后,我们又给我爸打了几针特效药,他的状态再次有所好转。医生说,这种药确实有效,但治愈的希望依然渺茫。
我爸知道我们的经济状况,忍不住对我说:“儿子,别再折腾了,我真的不想再拖累你们。”
我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爸,你是我们最重要的人,不管多难,我们都不会放弃。”
那段时间,我们全家人每天都在医院和家之间奔波,虽然很辛苦,但每次看到我爸的状态有所好转,心里都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