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感一途,可称得上是寿山石的立身之本了。
不论是“温、润、凝、结、细、腻”六德兼具的田黄石,还是清透通灵的山坑与水坑石,都能凭借着自身不同的质感之美,拥趸者甚众。
然而在这两大分类之外,还存在着第三种分类,也值得细细琢磨。
“温、润”
人们常说寿山石“亲人”、“粘人”,因为寿山石极具标志性的一种触觉审美即是温润、细腻、凝而不化。抚之即觉得其似通人性。
陈子奋《寿山印石小志》中记“芙蓉石质极温润,虽不甚透明,然娴雅可珍,殊不在于透明也。”
可见温凝厚重,正是这一类石种的殊胜之处。
如田黄之凝结致密,如芙蓉石之光华流溢,无不是质感润腻,若附油脂,若凝露欲滴。
这些兼具光泽与质感的石种还有一重好处,就是宜人把玩。
经过抚触,它们往往火气褪尽,周身都环绕着深邃而雅重的幽光。在不知不觉中,美质已然沁人心脾。
“晶、冻”
冻,是一种最纯净、萃结的品质。只有石中的精华,才能呈现出这样凝澈晶莹、冰清玉洁的外观。
寿山石中的“冻”往往最清透柔和,有雾里观花之美,触手生凉。
通透度在“冻”之上的则是“晶”。如观石录所说“映烛侧影,如玻璃无有挂碍”——通透至此,可称为“晶”。
水坑是寿山石中晶冻最为集中的坑口。从它出产的品名上就可以体会到。如“鱼脑冻”、“水晶冻”、“天蓝冻”、“牛角冻”、“环冻”,等等。
其实水坑很多品种的通透度都已经可以达到“晶”的级别,但依然被称之为冻,这便是习惯使然了。
另一大晶冻出产地是高山。
高山石之通透者称之为“高山冻”,更加透彻者则叫做“高山晶”。其下分类命名与水坑近似,也有“牛角冻”“桃花冻”等称谓。
通常而言,高山的晶冻质地比之水坑略松散,但上品亦凝结致密,且颜色更为鲜艳繁多。
前文提到芙蓉石为人称道的是其莹润凝腻的手感。
但是造化神奇,在千禧年前后也有一批晶萃程度高,几可至半透明的芙蓉石,被称为“结晶性芙蓉”,或是“芙蓉晶”。
“雾、净”
除了上面的两大分类之外,在寿山石中还有一种独一无二的质感代表,那就是瓷白芙蓉石。
其质地素洁,如同大名鼎鼎的德化白瓷,故而得名。
瓷白芙蓉石也称陶白芙蓉石,是芙蓉石中比较特殊的品种。
它也属于不通明的品类,但这一不通明反而引向瓷器的质感,叩之仿佛铿然有声。
在灯光下看,这一质地宛若未施釉的纯白瓷胎,自然光下则偏呈象牙白色,颇有古韵。
寿山石的质感,形形色色,却都是独属于玩石人的亲密的指尖记忆,叫人流连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