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北宋书画家,他痴迷奇石,常常身穿唐服跪拜石头,整夜抱着石头同眠,因此被称作“米癫”。
米芾画像
“米癫”也有偶像,那就是北宋文豪苏轼。他推崇苏轼的诗文书画。
米芾比苏轼小14岁,两人第一次见面是1082年。这一年,苏轼刚刚经历了“乌台诗案”,被贬到黄州。当时很多人赶紧跟苏轼撇清关系,可米芾偏偏去拜访他。可见苏轼的这位 “迷弟”也是真性情。
作为文坛前辈,苏轼对米芾十分尽心,在书法学习上给米芾提了许多中肯建议。米芾“始专学晋人,其书大进”,一跃成为和苏轼齐名的“宋四家”之一。
对于米芾来说,苏轼亦师亦友。两位大书法家还有共同爱好,都痴迷于砚台,爱品砚、收砚、藏砚。1100年,米芾五十岁,偶然间得到了一方琅琊紫金石砚,试用之后意外惊喜,尤为珍视。
米芾得到这方砚台后没多久,此前被贬到海南的苏轼遇大赦,被重新启用。1101年6月,苏轼来到真州(今江苏仪征)看望米芾。故人相见,米芾十分激动,拿出了珍藏的太宗草圣及谢安帖请老师题跋。而此时苏轼染病体弱,担心写不好,就搁置了,这一搁置就是永远。
在他们这次最后交集中发生了一件事情,留下千年话题,主角是这一方紫金砚。这件事被米芾写在《紫金砚帖》中:“苏子瞻携吾紫金砚去,嘱其子入棺,吾今得之,不以敛,传世之物岂可与清净圆明本来妙觉真常之性同去住哉”。意思是说苏轼离开时“携”走米芾的紫金砚,并嘱咐其子要将紫金砚陪葬。米芾知道后,赶紧寻回他的心头之爱。
古人用字严谨,米芾说苏轼拿走这方砚用的动词是“携”,并不是“借”,这个“携”字有一点点勉强意味,说明他当时舍不得他的心爱之物。而后面又简略说他又“得之”,而不是索之、要之、取之,“得之”的意思是有人给他的,按常理推论,应该是苏轼的家人把紫金砚还给了米芾。
苏轼在常州去世,过了半个多月,米芾才得到消息。为此,米芾写了五首挽诗来表达沉痛的心情。事实上,苏轼的家人并没有将这方砚台入殓,可以推理“嘱其子入棺”,大概也是苏轼的一句玩笑话。
《紫金砚帖》最后一句话,也是米芾对苏轼的赞叹。米芾说这方紫金砚再珍贵也只是传世之物而已,有什么资格和清净圆明本来妙觉真常之性的苏轼同住。苏轼精通佛学,米芾晚年也笃信佛学,因此用这样的佛家用语来赞叹苏轼。
一方砚、一幅帖记录了东坡居士与米芾的最后一段交集。古人已逝,这方紫金石砚也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唯剩这幅书帖依然存世于台北故宫博物院。试想,假如请苏轼来读米芾的“小本本”《紫金研帖》,他定会忍俊不禁,“呵呵”一笑,夸这是幅足以传世的好作品。
★来源:厦门卫视《两岸秘密档案》栏目
编辑:胡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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