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宋徽宗芙蓉锦鸡图的神秘之处

07-31

揭秘宋徽宗芙蓉锦鸡图的神秘之处

提起凤凰，可能无人不知。传说中的百鸟雄“凤”雌“凰”，浴火重生，美丽绝伦。

说起金鸡，国人大都熟悉，只是多数会先想到报晓的“金鸡”，抑或“金鸡奖”的“金鸡”。金鸡奖奖杯的造型很接近于红原鸡（雉科原鸡属）——是我们熟悉的家鸡的祖宗。还有一部叫做《金鸡》的香港电影，不少人都看过。

▼ 中国电影金鸡奖奖杯（左）、红原鸡（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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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里的凤凰在现实中的原型并无定论，但大都认为是一种华美的鸟——红腹锦鸡。这种鸟的雄鸟头戴金丝，腹羽深红，尾羽华丽至极。

▼ 雪中的红腹锦鸡｜图片来源：站酷海洛Plus（Wang Liq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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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羽向上的红腹锦鸡｜图片来源：站酷海洛Plus（Wang Liq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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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腹锦鸡鸟隶属于鸟纲鸡形目雉科锦鸡属。锦鸡属目前全世界只有红腹锦鸡和白腹锦鸡两个种，红腹锦鸡为我国所特有，另一种是白腹锦鸡，我国也有分布。听它们的名字就知道可以靠腹部的颜色来辨认。白腹锦鸡（雄鸟）的羽毛虽没有红腹锦鸡（雄鸟）多彩，但也非常美丽。

▼ 白腹锦鸡（雄鸟）｜戴频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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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无论红腹锦鸡还是白腹锦鸡，美丽的是雄鸟，雌鸟相比之下就太朴素了。

▼ 红腹锦鸡雄鸟求偶时,头颈处的羽毛会按一定顺序排列,形成独特的图案,以此吸引雌鸟｜图片来源：站酷海洛Plus（Wang Liq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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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在野外能见到红腹锦鸡的人是幸运儿。的确，这种中国特有的珍稀鸟类，生活在以甘肃和陕西秦岭为核心、海拔500～2500米的山岭之中，胆怯怕人，飞行自如，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逃之夭夭。

▼ 秋日的聚会｜戴频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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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的原型更可能是红腹锦鸡，这是有文献凭据的。《山海经》“南山经”载：“丹穴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对比红腹锦鸡的形貌，这大概是最可靠的依据。“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吉祥美好尔。

“鸡”是众多雉科动物的通称。提到鸡，老百姓首先想到的是辣子鸡、叫花鸡、鸡米花、炸鸡、土豆烧鸡……很难把它和美德联系在一起。但实际上，在中国文化中，鸡很早就具有了文化品格。《山海经》里已经对“五采而文”做了文化诠释：“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至汉代，韩婴《韩诗外传》中，已发展为“鸡有五德”：“首戴冠，文也；足博距，武也；敌在前敢斗，勇也；见食相呼，仁也；守夜不失，信也。”这时，鸡已经被赋予了文、武、勇、仁、信五种美德。

▼ 探看｜戴频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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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宋代，宋徽宗（1082—1135年）在著名的《芙蓉锦鸡图》上手书御笔：“秋劲拒霜盛，峨冠锦羽鸡，已知全五德，安逸胜凫鷖”。无论形貌还是品格、气度，锦鸡全面完胜野鸭鸥鸟，得到了皇帝的御赞。

细看，《芙蓉锦鸡图》中所画锦鸡，和红腹锦鸡、白腹锦鸡的形貌都不全然相似。头顶羽毛金黄色和腹部红色羽毛是红腹锦鸡的特征，颈部白色覆瓦状的羽毛却是白腹锦鸡的特征。2016年，中国科学院昆明动物研究所张亚平研究员和杨晓君研究员研究团队合作发现，《芙蓉锦鸡图》中所画的锦鸡兼具红腹锦鸡和白腹锦鸡的部分特征。考虑到红腹锦鸡和白腹锦鸡在野外和圈养下都有杂交记录，研究人员对照相关记录和所采集的照片，证实画中的锦鸡是一个杂交个体。这说明早在距今约900年前，中国古代画家忠实地记录了鸟类杂交。锦鸡本来已经是寻常难见的珍禽，更何况是更加稀罕的杂交个体，难怪徽宗皇帝如此青睐。

▼ 《芙蓉锦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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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腹锦鸡雄鸟背观｜戴频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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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腹锦鸡雄鸟背观｜戴频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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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本就喜爱锦鸡。年代早于宋徽宗的北宋大画家、名诗人文同（1018—1079年）写过《锦鸡》一诗：“高原濯濯弄春晖，金碧冠缨彩绘衣……有时勃窣盘跚舞，忽地钩輈（zhōu）格磔（zhé）飞。”这首诗对于锦鸡的形态、飞态、鸣声，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十分灵动。

▼ 忽地钩輈格磔飞｜戴频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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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清朝，锦鸡的地位依然很高。清朝的官服又叫补服，以补子图案来区分文官、武官以及品级。圆形补子为王室成员所用，方形补子为文武官员。文官补服绣的是飞禽类，武官则是走兽类。一品文官补服上的图案为鹤，二品文官补服上绣的便是锦鸡。

▼ 清康熙刺绣文官二品锦鸡方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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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中国现代鸟类学研究的泰斗郑作新院士倡导组建了中国鸟类学会，学会的会徽标志便是美丽的红腹锦鸡。郑作新先生早年在美国密歇根大学学习动物发育学，在学校标本馆看到了一种非常美丽的鸟儿的标本——原来是中国特有的红腹锦鸡，但当他知道其命名是由瑞典人卡尔·林奈完成时，内心被激发出强烈的民族自尊心，随即决定放弃动物发育学，启程回国专门研究鸟类学。他立志改变外国人主宰中国生物学研究的局面。回国后，他走遍祖国的山山水水，进行了无数次的野外考察，对中国鸟类学和动物地理学做出了巨大贡献。

▼ 中国动物学会鸟类分会的徽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