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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书写:实用与超越的平衡艺术

05-08

日常书写:实用与超越的平衡艺术

作者:柯小刚

随着现代学科分类体系和职业分工体系的建立,书法成为一种专门职业。从此,书法不但脱离了大众日常生活,而且在书法艺术家的生活中,书法专业创作也往往与书法家的日常生活相互脱离。而电脑和网络的普及,又加剧了书法与日常生活的脱节。在传统社会,书法艺术有日常写字的基础和背景,如今这个基础和背景已经丧失。书法变成了完全缺乏日常用途的专门技术,愈加成为书法从业者和艺术家的职业活动。于是,日益与日常生活脱节的书法逐渐成为专业考评系统的一部份,以及成为全球资本市场的一部份。当前,在书法考评、展览、比赛的繁荣和书法艺术品拍卖收藏的繁荣之下,蕴含着书法艺术可持续健康发展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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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更进一步的问题就出现了:一方面,大众对书法越来越陌生,学习热情减退,群众基础削弱,艺术标准纯粹由市场决定,时代书风格调降低;另一方面,艺术家的作品越来越不自然,为考试、展览、大赛和拍卖市场而教学、创作,严重脱离自己的日常生活,也脱离受众的日常生活,于是,作家气很重,燥火气很重,虚伪做作,不自然,缺乏内在涵养,也缺乏内在涵养的自然流露方式。

 鉴于上述原因,今天非常有必要重提“日常书写”的概念,追本溯源,反思原初意义上的书法本来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未来又如何开展新的可能性。“日常书写”主题的提出,表明中国书法界已经深刻认识到目前的危机,也在积极思考未来。

“日常书写”问题意识的焦点在日常生活方式的转变:以王羲之尺牍为例

  书法史论界关于“日常书写”的讨论主要集中在“何谓日常书写”的问题上。因此,关于“日常书写”的讨论往往与“民间书法”、“无名氏书法”、“出土文献书法”等“非经典书法史”或“沉默的书法史”问题牵涉到一起,也与“书写时的心理状态”、“有意无意”、“自觉不自觉”等心理学问题牵涉到一起,还涉及“实用性与审美性”、“日常性与超越性”等美学问题,甚至也可以体现在书家“手稿”与“作品”之间的关系分析这样的艺术史研究问题上。
  上述各个方面的考察都是非常有意义的思考,充分展开了“日常书写”问题领域的广阔性和丰富性。不过,所有这些考察方式的焦点都落在“书写”上:这些问题意识虽然各个不同,但都是对“书写”状态的研究,缺乏对“日常生活”的反思。这些研究方式都预设了“何谓日常生活”这一问题是自明的,不成问题的。在此自明基础上,需要分析的只是某种“书写”的性质是属于日常性的还是非日常性的。

  但事实上,“日常生活”远不是自明的,亟需深入的反思;而且,现代书法危机的来源和焦点也正在“现代日常生活方式的转变”以及“现代艺术生态的状况”之上。“日常书写”问题的考察诚然需要从艺术史、心理学、美学等多种角度进行,但是,对现代日常生活方式和现代艺术生态状况的关照和反思,应该成为“日常书写”问题的哲学前提。
  “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反照一下古代书法的“日常书写”状况,可以有助于我们认识现代书法艺术生活的问题所在,寻找现代日常生活的问题和缺失在哪里,同时,可以帮助我们追本溯源,回到“书法艺术本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本源。

  古人的很多重要书法作品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专业作品,而是日常生活的产物。日常生活中的四时感怀、生老病死、喜怒哀乐通过信札、笔记、祭文、碑铭等日常书写形式自然流露于笔端。譬如在王羲之的尺牍中,时节的变易、人生的遭际、身体状况的变化和亲戚朋友的悲欢离合,往往流露笔端,表现在书写的笔触轻重、行笔的迟速、节奏的快慢、转折的方圆、字体的真草、章法的疏密等变化上面。日常生活状态的变化细致地体现在书写状态的变化之中。书写活动对于本真的书家来说,无论是有意的艺术创作,还是无意于作品创作的实用书写,首先都是日常生活的自然组成部分。因此,毫不奇怪的是,为什么同属王羲之的作品,《平安帖》笔法从容清俊,一片平安祥和,《频有哀祸帖》笔法频促跳荡,仿佛哀祸旋踵,使人疲于奔命。

  出于书写的日常性,同一个书家在不同情境中的作品会出现完全不同的形态和气息。是否属于“日常书写”并不取决于书写者是属于经典书家还是无名书者,也不取决于书写时出于艺术自觉创作还是无意于作品创作的实用书写,而是取决于书写对于书写者来说是不是日常生活的自然部分,以及这个书写者的日常生活状态本身是不是符合书法作为日常修养方式的要求。如果是,那么书写者的日常书写就能成为反应日常生活状态的自然通道和灵敏观照,成为书家修养性情的有效方式,如果不是,那么无论这个书写者是专业书家还是民间写手,无论他是有意创作还是实用书写,都不足以成为一种“作为日常修养的日常书写”。

  譬如《兰亭集序》之所以达到难以企及的高度,不只是因为传说中的微醺无意,也不只是因为后世研究者总结出来的刻意变化“之”字的二十多种形态。【何延之《兰亭记》:“凡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有重者皆构别体。就中之字最多,乃有二十许个,变转悉异,遂无同者。其时乃有神助,及醒后,他日更书数十百本,无如祓禊所书之者。”参张彦远《法书要录》卷三。】无论有意无意、自觉不自觉都不是《兰亭集序》是否“日常书写”的关键。《兰亭集序》之所以是最伟大的日常书写典范之一,首先是因为王羲之置身于“上巳节修禊事”的生活风俗之中和“兰亭雅集”的文人生活方式之中。专业化的书法研究单独拿出《兰亭集序》来考察,却忘记了《兰亭集序》之为《兰亭集序》首先是因为它是为兰亭雅集这件事所做的序,以及是为雅集中产生的诗集作的序。首先是因为王羲之过着那种“修禊”和“雅集”的生活方式,然后,他的或有意或无意、或自觉或不自觉的书写才都是自然的日常书写。如果一个艺术家过着一种不自然不健康的生活方式(譬如以展览机制和拍卖市场为中心构建自己的生活),如果他的日常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异化的生活,那么,无论他的创作是有意无意的、自觉不自觉的,无论实用与否(参展和拍卖也是一种实用),都不能保证他的书写是自然的日常书写。

  “作为日常修养的日常书写”这一提法不但以助于我们理解书法在古代本来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也有助于今天在网络时代重提“日常书写”的可行性。“作为日常修养的日常书写”:这既不是实用性的日常书写(这已经不现实,用笔书写已经在当代日常生活中式微),也不是“艺术专业性质”的“创作”,而是作为日常修养的日常书写。作为日常修养的日常书写是日常的,但却是超越实用的;是艺术的,但却是超越专业限制的。作为日常修养的日常书写既可以面向公众提倡,培养书法的群众基础,也有必要面向书法艺术专家提倡,提高书法家的心性修养和气象品格。
  
日常书写应该是极高明而道中庸的日常修养:从蔡邕《九势》和赵壹《非草书》出发的思考
  
  现代日常书写作为一种回归自然的日常修养,是对书画本源的回归,因为中国传统书画的本源就是自然法象。昔者伏羲氏“仰观天文、俯察地理、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以画卦取象,黄帝史官仓颉“见鸟兽蹄迒之迹”而始作文字【参许慎《说文解字序》】,乃有后世所谓书画之事。故书画历史,虽一代有一代之笔墨,一人有一人之风格,而大家之作,无不追本溯源,一归于自然大道。
  对于当代书法艺术的创新探索来说,很多古代形成的教条化程式和历史形成的习气诚然是需要克服的障碍,但是,比那些传统习气更加古老和原本的“自然大道”这个大本大源大传统却无论如何不是被革命的对象,而应该是革命创新的动力源泉。当代艺术的所谓反传统绝不是反对任何传统,而应该只是反对已经陈腐的传统。当代艺术的使命和工作方式与其说是反传统,还毋宁说是通过冲破历史形成的某些特定教条和习气,以便复归永恒的大传统。这个大传统便是“道”。

  虞世南论书为“经艺之本、王政之始”,张彦远论画“成教化,助人伦,穷神变,测幽微,与六籍同功、四时并运,发于天然,非由述作”,都是把书法与六经教化相提并论。譬如《易》教“洁净精微而不贼”,源于“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的日常观察和体悟【参《礼记·经解》和《周易系辞传》】,《诗》教“温柔敦厚而不愚”,源于“陈情欲以歌道义”的日常感动与咏怀【参《礼记·经解》和《韩诗外传》,后者亦参拙文《诗学的天人一贯与古今之别》,见《同济大学学报》2014年第1期】,莫不与“日常书写”的道理相通。《中庸》:“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所以孔子又说“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论语·卫灵公》),《中庸》说“登高自卑、行远自迩”,都是以日常生活为道场。与现代书法的专门职业化相比,在古人那里,读书观物、修身涵养本来是日常生活的一个自然部分,在日常书写中自然流露出德性涵养也是日常生活的自然部分。这便是东坡所谓“无意于佳乃佳”的“日常书写”涵义。如何在现代专业化书法体制中重新激活古人的“无意”生活状态和书写状态,是“日常书写”命题的当代现实意义。

  《中庸》云:“道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书法作为修道的方式,跟其他所有修养方式一样,都是日常生活中不可须臾离开的常道。当然,这个道又不是不变的教条,而是随时而动、与时偕行的德性修养,所以《大学》重“日新”之义,《论语》开篇即言“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往圣先贤教导的日常生活既不是“百姓日用而不知”的卑琐沉迷,也不是“索隐行怪”的高蹈离尘,而是极高明而道中庸的日常修养。传统士人的艺术生活,包括书法艺术生活,无不是在此精神指导下的日常书写实践。立足于日常生活方式和生活状态的古今差别来反观今天的状况,可能是“日常书写”主题中最关切身心的方面。孔子说“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论语·宪问》)。“日常书写”这一提法的哲学含义可能就蕴涵在“为己之学”中。现代书法艺术和其他所有现代生活方式一样,都是在巨大的市场体制、国家体制和媒体网络中的存在,所以都是“为人之学”。如何重新激活孔子所谓“为己之学”的当代意义,可能是“日常书写”这一提法能否具有现实意义的关键。

  作为“为己之学”的“日常书写”的本义在于是否“日常修养”,而不在于是否实用。纯粹实用性质的、毫无艺术自觉的“日常书写”很难产生书法艺术。孙过庭《书谱》载:“谢安素善尺牍,而轻子敬之书。子敬尝作佳书与之,谓必存录,安辄题后答之。甚以为恨。”古人的日常书写承载日常实用功能,同时也承载艺术追求。自古中华文明道器不二、体用一如。日常书写是实用性和艺术性的自然统一。作为日常修养的日常书写既非纯实用,亦非纯艺术,因为修养是置身于日常生活中的超越日常性。这便是《中庸》所谓“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远”的道理【更详细的解读论述请参拙文《睨读中庸:中庸首章的现象学解读》,见收拙著《在兹:错位中的天命发生》,上海书店出版社,2007年。】书法诚然是人的创作,但书法本义在取法自然。如何取法?最切近的道路莫过于“反身而诚”【《孟子·尽心上》】,因为人并不是外在于天的造物。所以,修养自己的身心,调适自己的日常生活状态,使之健康自然,富于感通万物的仁性,才是书法艺术生活的真实基础。这一基础是不随时代变化而变化的,正如“什么食物健康、什么食物有害”不随时代变化一样。如果说“日常书写”是古代书家的常态,也是当代书法要追求的理想状态,那么,今日重提“日常书写”的历史意义,可能恰恰在于超越历史,找到永恒不变的东西。不要说古代书法要取法自然,要修养,当代书法不需要,只要观念。不自然的观念是做作的观念,缺乏修养的观念是空虚抽象的观念。怎样让我们的观念艺术有血有肉?古代经典关于自然和修养的论述可以给予当代人重要的启发。海德格尔后期大讲自然(Natur)、泰然任之(Gelassenheit),主张回到西方思想最古老的的源头前苏格拉底思想家,福柯晚年重读古希腊哲学,弘扬“自我修养(Self-cultivation)”的意义。难道这两位后现代思想的重要先驱都是迂腐的“复古主义者”吗?【更多相关分析参阅拙文“画道、易象与古今关系”,刊《文艺研究》2008年第7期,后见收拙著《道学导论(外篇)》,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以及拙文“尼采、柏拉图与戏剧的教育使命”,见收拙著《古典文教的现代新命》,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115页。】

  自然和修养的道理在传世文献的第一篇书论即蔡邕的《九势》中就已经说得非常精彩:“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阴阳既生,形势出矣。藏头护尾,力在字中,下笔用力,肌肤之丽。故曰: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惟笔软则奇怪生焉。”作为日常修养的日常书写就是一个身心柔软、可以感通外物的人通过一支柔软的毛笔来生发自然之势的活动。日常生活是在四时嬗变、生老病死中的生活,人惟柔软能感方能与时偕行、物来顺应;书法是在空间中的使转、时间中的腾挪,笔惟柔软善应方能随势赋形、奇正相生。所谓日常书写就是变与不变的结合。所谓“日常书写”四个字,分开来讲就是:“日”虽有变,“常”处从容;“书”虽有常法,“写”之不测而成。如果我们能深入理解《九势》真髓的话,我们就能一扫历史形成的教条程式,为当代艺术找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造力本源。
  反过来,传世文献中的第一篇书法批评论文即赵壹的《非草书》中也包含了丰富的日常书写思考。通过阅读这篇文献,我们又可以从反面来看看古人对于日常书写的理解。赵壹为什么批判当时流行的草书?出于三个主要的理由:一、草书来源“上非天象所垂,下非河洛所吐,中非圣人所造”,所以,学习草书不能“探赜钩涤,幽赞神明,览天地之心,推圣人之情”,无法“以兹命世,永鉴后生”。这条主要涉及是否自然的问题。二、草书之作本出于“临事从宜”,而世之习草者爲了追求草书形式的完美,反而写得更慢,“草本易而速,今反难而迟,失指多矣。”这条涉及“实用性”的问题。三、“草书之人,盖伎艺之细者耳。乡邑不以此较能,朝廷不以此科吏,博士不以此讲试,四科不以此求备,征聘不问此意,考绩不课此字。善既不达于政,而拙无损于治,推斯言之,岂不细哉?”这是在更大的问题域中谈“实用性”的问题。【参张彦远《法书要录》卷一。後引《非草书》仿此。】赵壹揭示的这三个问题在今天仍然具有现实意义和重要启发。

  赵壹《非草书》反对的不是作为日常方便书写手段的草书,他反对的只是那种已经脱离了日常书写的草书,所谓纯粹艺术形式化的不自然的草书。这一点与我们今天反对形式化的书写,提倡日常书写的想法是一致的。但是,赵壹在这里对形式化或“艺术化”草书的批评却只是诉诸实用性的理由和自然性的理由,却没有对“实用性”和“自然性”进行具体分析,所以,他未能对“艺术性”中的好坏形态做出区分,得出了一味反对艺术性的结论,体现了其局限性。今天提倡“日常写书”可能也会出现片面反对“艺术性”的倾向,提倡“无名氏书写”也可能会出现片面贬低“经典书写”的倾向,提倡“出土文献”可能会出现片面忽视“传世文献”的倾向,都是要注意防止的。重读《非草书》,可以帮助我们反照当代问题。
  诚如赵壹所论,纯粹出于日常书写的实用目的而造作的草书缺乏造字理据上的自然本源(“非天象所垂”),但在蔡邕《九势》所谓“自然”与“势”的意义上,却并非没有自然本源。赵壹之前的崔瑗《草书势》已经论述明白。赵壹批评草书造字不自然,但不知草书书势之自然。如果我们能结合蔡邕《九势》和赵壹《非草书》,就能比较全面地理解古人的日常书写主张:那既不是纯形式化的、脱离日用的“艺术”书写,也不是纯粹实用的、自然而不自觉的“自然”书写。古代书法是取法自然的超越自然,因为古人的生活方式是极高明而道中庸的日常生活。
  即使对于草书作为一种日常书写的方便手段而加以有限的承认,赵壹又发现当时的草书学习者甚至又丧失了草书的方便实用功能,为了追求草书形式的完美而不惜把草书写得比篆隶还慢。于是,本来产生于日常书写、而且更能贴合日常书写的草书反而比篆隶更远离日常书写,这是赵壹非草书的第二个主要原因。

  但赵壹未能通达的是一种日常书写的艺术形式,那便是在诸如蔡邕、王羲之等书家的日常书写中体现出来的书法艺术生活形式:这种形式是日常实用的,又是艺术自觉的;是自觉的艺术创作,又是日常随机的实用书写。这便是书法作为日常书写的典范形态。“日常书写”的意义只有从这个角度出发才能得到如实的理解。如果过分从实用的角度出发理解“日常书写”,完全否定“艺术性”,就会重复赵壹《非草书》的片面观点。
  所以,赵壹非草书的第三个理由完全诉诸实用,以草书无益于求取功名而非之,就不难理解了。因为他无法理解在日常实用和纯粹艺术性的无用之间有日常艺术生活的可能性。实际上,这种可能性与他推崇的“天地之象、圣人之情”有着深刻的内在关联。他不能真正理解他所推崇的东西,所以,他虽然一方面正确地批判了那种脱离日常书写的草书,但也无法理解真正的草书艺术应该如何。他不理解草书,所以完全否定了草书。这是《非草书》的局限所在。如果我们能结合蔡邕和赵壹的意思,全面借鉴古代日常书写作为日常修养的意义,反观现代书法置身于其中的日常生活方式困境,积极思考书法艺术重新植入当代日常生活的可能性,那么,关于“日常书写”的思考和行动就有可能成为书法史上“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关键环节了。当代书法如果能从这个问题意识出发,重读蔡邕《九势》、赵壹《非草书》,以及其他更多历代书论和作品,必然能重新激活“日常书写”的当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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